【吟喵】三巡
沈梦瑶x孔肖吟 占tag致歉
*自娱自乐产物 不负责任编造
吟喵/三巡
文/一戏空
1.
看见孔肖吟时酒吧里的灯光恰巧转至最绚烂的那段，五光十色的光线将前辈炸了毛的头顶也映得五彩斑斓。沈梦瑶愣在那里，指节还捏着高脚杯打转，内心在一瞬间被震惊填满，缓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竟还怀有某种隐秘的惊喜。
确实，说来也怪。
2.
沈梦瑶是个与随性不沾边的人。
温柔乖巧占据了人们对她的大部分定义，从粉丝到队友，她的温和外表像是天生带着性格加成，以至于很多时候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真的这般柔和如水，还是仅仅只是伪装成满足四周期待的模样。但她又总善于应对这般对于自己的迷茫，习惯了对着队友vlog的摄像头傻笑，即便只是日常的相处也乐于去软了嗓子，将那一点人人喜欢的人设贯彻下去。
舞台上她会变得截然不同。这很好，饭圈习惯将这称为“业务水平”，是她敬业的表现。小小剧场的地板硬邦邦的又冰冷得很，空调一年四季都运作得太迟缓，她有时恍惚站在聚光灯下，身穿冷艳的黑色连衣裙，抹上色号过深了些的口红，抬起手腕张开五指掐住队友的下巴，眼神里透出深邃的哀痛。她会忘记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表演，深陷入那种冷酷悲情角色里去，恍然觉得自己本该是这样。
太逼真了有点吓人。事后队友揉着下巴半抱怨地提起。
“抱歉啦。”
沈梦瑶只能又眯起眼睛笑着道歉了。她走下了舞台，又变回了最最温柔的嗲小囡瑶瑶，穿着的连衣裙透着黑巧的稳重，口红色号是樱桃的甜味。
我偶尔不是我。
我偶尔没有我。
沈梦瑶是在意识到这点之后来到这家酒吧的。
她在团里团外有个早已被公开的秘密。这件事说大不大，可若是要摆到国内娱乐圈里大抵还是会引来好些非议。好在这么个不温不火的小团体原本便性质特殊，明着暗着的那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她那点小事即便明朗之后也不过是MC上偶尔暖场用的爆点，几次之后便也嫌着太腻，心思细腻的懂得拿捏分寸不刻意提起，没心没肺的又总忍不住要多说两句，她也只是笑笑不太在意。终归是仅此而已的事情，她常想。
坦然地说，这家酒吧的性质特殊。在上海这样一座大城市其实并不缺少这样一类酒吧，不过是能否找到与氛围是否合心意的区别而已。沈梦瑶不太讲究太多，平日里房间堆得衣物已经乱得简直已经背了人设，实在也不是个折腾大精力讲究提高一点点生活品质的精致姑娘。几次之后便选定了这里，没公演通告了就闲着来坐坐，点几杯饮料性质的酒，在喧闹的人群之中抓住那点背景音乐的爵士旋律轻轻哼着。不少有看中外貌气质而前来搭讪的，属性各异，她从来只是礼貌地回绝。自觉好像有点释放自我的叛逆，可也难找回舞台上那几个瞬间的失控感觉。
那是第三个礼拜。她在两个桌位之后看见了那个并不特别熟悉的前辈。但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玩笑话中喝起来没个界线的模样，握着玻璃杯的手骨节分明，下巴搁在杯口上磕着，小孩子一般懒洋洋地一下一下张着嘴不知念叨些什么，为了看清些什么而努力抬着视线，带着迷醉的上目线有些撒娇的朦胧，顺着那视线尽头看去却又并没有什么看头。唯有一头金发散乱得放肆，与那曾听闻的人设稍稍搭上了边。
她曾想过自己爱来这里一事被成员或是粉丝发现，曾以为自己届时多少会慌乱编造着借口，下意识想给自己的“乖”再多加几层保护膜。可真的到了此刻，她却根本忘却了要感受紧张了。
似乎是在想，还好是孔肖吟。
又，为什么偏偏是孔肖吟？
3.
抓来任何一个粉丝或是成员询问，也绝不会有谁觉得沈梦瑶对于孔肖吟可以称为是了解。她们的关系从来都拉得太远，几年以来经历过再多变动也始终待在不同的两个队里，走着不同的路线有着不同的担当，就连共同好友的交集都少得可怜。硬要扯出点共同点来说的话，也不过就是舞台上的表现力都很抓人，罢了。
其实沈梦瑶是曾看过很多孔肖吟的视频的。她潜意识里总对钓系有点难以放下的执着，偏偏孔肖吟又像是天生会钓的舞台女王。一遍遍放着录像学习舞蹈学习神态，在不小心切到花絮的那一刻分了心。
散发成熟魅力的姐姐下了舞台，不过是坐在后台发呆吃零食撒娇的一个姑娘。似乎是失去了舞台上的包装，她便会更适合可爱少女些的形容词作为标签。可激烈舞蹈的身姿又是那样光芒四射，好似这才是最适合她的样子。那到底该是怎样？
沈梦瑶一时间觉得自己有点自负了，因为她居然恍惚认为自己和孔肖吟有那么一点相似，甚至想去问一问，每一个人在舞台上的自己，到底只是迎合观众的演绎，还是本真自我的释放？
她自诩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可有时她会真的迷恋前辈在舞台上的样子，并自私地认为这一定才是真实的她该有的形象，或许生活中的那部分该被抛却一些，但这位先于自己进入这里的前辈，分明将台上台下的形象拿捏分配得十分得体，可这样聪明的做法，岂不是本身便违背她在生活中单纯的模样？
一切都只是她缥缈的揣摩，毕竟还是太远了。从一期到五期，从SII到HII，从选拔到入圈，从二楼的独间到三楼拥挤的屋子，那是段很多人用尽力气也难以走完的路。
近得荒唐，又远得生分。
所以她从来没有费这个力气去接近过。大概也是明白孔肖吟和自己必然有着的不同，是所谓明眼人都能分辨出来的必然命题。她从不为自己这点取向自卑到庸人自扰，只是在因为一些原因而试图逃避的时候，硬着头皮拿出来当做挡箭牌，给自己留些聊胜于无的警告，像是替谁下的禁令，与将“乖”彻底贯彻的自我强迫。
沈梦瑶不是外向的人，十分明了。
孔肖吟也并没有表面看着那样主动，总有她身边关系亲密的人这样说。
于是她们的交集几乎从未开始过。硬要说也不过是某次创新综艺上的同台。隔着好几号座位勉强坐在一个演播厅里，镜头甚至给不到一个同框。各自尚还有着各自营业的对象，节目性质使得相互称谓也只是冷冰冰的编号，沈梦瑶装作无心跟着前边的发言夸赞着她的美貌，两只手飞快混乱地抬起比一个心又放下，露出得心应手的傻笑来掩饰心里那一点点的小心思，望见前辈意料之中表现喜悦的脸庞却有些难以言喻的空落落。
终归无法走近了。沈梦瑶浅浅地想。她会觉得惋惜，可大部分时候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
4.
到底是没能迈出一步。沈梦瑶给自己找理由辩解，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不知如何开口。她一只脚着了地，直起身子想要站起来，动作却始终在言辞斟酌与胡思乱想中按了暂停。再一次顾着勇气抬头望过去，这一次竟是四目相对。
孔肖吟看到她了。
不远处的金发姐姐望着她谨慎地打量了几秒，在确定之后两只眼睛蹭地亮了起来，咧嘴笑得坦然，一只手高高抬起兴致盎然地挥动着打招呼。那样过分自然熟稔的态度带来一些受宠若惊的触动，回过神来身体已经不由分说地动了起来，沈梦瑶只能笨拙地理一理自己的头发，手指一遍遍穿过发丝企图用这样的动作掩饰一点紧张。
为何能如此坦荡呢？
为何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呢？
脚步混乱得狼狈，她终于走去孔肖吟身边站定了，要不是环境嘈杂灯光炫目，她几乎就要恭恭敬敬地弯下腰来一句前辈好。
“你是...H队的，沈梦瑶，对吧！”
一如往常的音节响起，大方又温和的话语流入耳畔。沈梦瑶低下头不敢去看，偶尔抬起眼睛瞥上一眼却都能将视线稳稳当当对上。
“嗯。孔肖吟前辈。”
她仍是温顺地回应。
“好巧，你也在这里啊。明明离中心还挺远的。”
话语间孔肖吟侧身从旁边拉了个椅子过来，轻轻推搡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来。又望着她拘束的模样抿一抿唇继续寻找话题。
“你是一个人？”
“嗯。前辈是？”试着不着痕迹地打探。
“啊，我陪朋友来的。”
孔肖吟翻起手腕指了指舞池里的某处，沈梦瑶偏头礼貌性地去看，其实那遭拥着那么些喝多了没喝多的人，到底在说哪个也不得而知。昏昏沉沉地想着果然二字，她有些失神地将目光放回孔肖吟身上。
身上一条黑色紧身裙很好地衬了身材，却远不如舞台上的衣着来的暴露。正将杯子里最后一点液体喝得见了底，沈梦瑶以为她定会护着自己，说些小孩子别来这种地方别喝酒一类的话，哪知孔肖吟挨着自己的肩膀靠近，淡淡的酒气不令人生厌只将她迷恋的成熟气质托得更甚。漂亮的前辈弯着眉眼，笑得分外好看。
“想喝什么？我请。”
兴许是酒精作用麻痹了大脑，她突然感到难以压抑的悸动。
转念又想到，这并不是这一秒才开始的情绪。
5.
她终归是体贴的，与她所想的一样。
看起来几分老练的前辈实际在酒桌上并没有那般自如。尚未称得上是酒过三巡，沈梦瑶撑着脑袋努力眨着眼睛，看清身边的女人脸颊绯红，眼睛略微失了焦距。桌上几瓶的酒精度数不算太高，恰好尊重了她的酒量，温柔的前辈表现得豪爽洒脱，酷爱举起酒杯起哄一口干，其实时刻留意着自己这边的状态，凡是体现出一点难堪便立刻岔开话题放下酒杯，到头来，两边喝下的量完全不成正比了。
时间约摸过了一个小时不到。步入夜深之后酒吧开始热闹起来，也到了沈梦瑶以往该离开的时候。她侧身打量孔肖吟现在的状态，望着对方确实不够清醒的模样，兀自又陷入纠缠。
岂不是太没戒备心了？
她比自己成熟些，也多那么点社会经验，可就算不谈她眼下正在被多少周围的人窥探，就单凭在未曾熟悉的后辈面前肆意展露这面这一点，已经足够令沈梦瑶担忧。
倘若对方不是自己呢？
不过是自己恰巧对这位前辈本就怀着向往，私下里暗暗琢磨过个性也试着想要靠近而已。孔肖吟定不会知道自己那点心思的，何况她原来就对自己了解几分呢？如何把握她是否会回头便与好友嚼起舌根，甚至乘着酒吧的性质散布某些棘手的谣言，绊一脚金字塔上端的前辈？
“我还清醒哦。”
大概是看对方望着自己露出困扰的表情，孔肖吟立马直起腰来信誓旦旦地澄清自己的状态。只是红晕散开在白皙的肌肤上添了许多迷醉的效果，沈梦瑶忍不住低下头噗地笑出来了，低头看见自己放在膝上攥紧的双手与几厘米之外搭在桌子上自然垂着的五指，不知怎的就生出一种去握紧的冲动。
她也这么做了。
她的手生得修长，相比较年长一方的也是能够稳稳地包裹住。十指之中的手有着稍高于自己的温度，轻轻一捏便泛起红痕，这让沈梦瑶莫名怀了一种越了界的保护欲。她明白这个动作可能不够礼貌，可能显得鲁莽，可眼下有酒精作挡箭牌，更大的理由是——她相信孔肖吟一定会接受。
被握住手的人没有挣扎，睁大眼睛偏过头来看了她许久，金发贴在红润的脸颊旁，半晌勾了勾嘴角，眼睛里流过几分暧昧的笑意，在酒精的催化之下是那样有魅力，却又一闪而过。
“你是不是觉得，我盲目信任你了？”
“啊......”
沈梦瑶仍陷在那一秒的眼神中没能脱身，被突然问中了心事，不免有些突兀的无措。
“难道你没觉得你现在这样坐在我旁边，才有可能害自己陷入窘境？”
恍然领悟，沈梦瑶半张开口，没能说出话来。
“你看，我们其实一样。”
话语只是点到即止，短短几个字蜻蜓点水地拂过她的心口，却惊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沈梦瑶颇为意外地抬起头来，孔肖吟轻轻反扣住她的手，贴在滚烫的脸颊，眼神在短暂的移开之后又回到她不因酒精而泛起红晕的脸上。
“我很喜欢你那次表演，很有魅力。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后辈啊，我那时候想。“
孔肖吟放心地靠在她的手上轻声说着，沈梦瑶不自觉地前倾了身子，抬起小臂绕过头顶，将她小幅度圈入怀中，轻轻地搭着肩膀，还是不敢用一点力道。
“前辈才是...很厉害。”
“你指什么？”
边反问着，孔肖吟一边站了起来似是准备离开，却刻意搭着她的手腕示意她可以继续搂着自己。这时沈梦瑶才发现自己原来更高一些，即便对方踩着高出自己鞋跟的高跟鞋，也还是能被她圈入怀里依偎。她到底没有那样做，只是一只手绕过脖子扶着，令孔肖吟得以借力而已。
“...舞台上的自己，和平常的自己。你都能找到。”
推开沉重的门，夜晚的风迎面吹散了酒意，紫发与金发飞扬着相互缠绕几分，沈梦瑶扭头看她，给出好似不恰当回应。
孔肖吟只是沉默地仰头看着月光迟钝地发呆，好些时候才转头回望她。
“你不好奇我朋友去哪了吗？”
“......嗯。”
本就没有那样一位朋友。
“你看，你知道了却没有说。”
孔肖吟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没有必要想得那么清楚。做你想做的人，温柔或是放肆或是什么，并不矛盾。”
她确实没有说谎。
她向来清醒得很。
沈梦瑶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知道一条清静的路，一起走吧。“
“好呀。”
6.
回中心路上的夜风很舒适，无非是一条绕过湖畔的道路，走过桥边的空气有几分湖水的湿润，吹散女孩的迷惘与茫然，留下令人神清气爽的希望。
今夜的空气出奇得好，孔肖吟握住她的手腕，小孩子一样幼稚地跳起来往夜空指，还真的看见几颗孤零零的闪光，像是为这一幕临时布置的景色。
“有星星啊——”
远得飘忽，又近得可爱。
她迈出一步拦在孔肖吟身前，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令她将视线从远处收回，直到能在瞳孔之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成熟之中的单纯才更那样令人着迷。
“前辈，喜欢吗？“
孔肖吟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抬起手缓慢顺着头顶一路抚摸，最终温柔地扶住她的脸庞。静静闭上眼睛。
“嗯，喜欢。”
沈梦瑶突然笑了，竖起食指，指腹贴在姐姐柔软的唇上。晚风吹拂耳畔，沙沙的树叶声之中，女孩的一句话很轻很轻，只说给空气中的水汽和一个人听。
“我也喜欢你。”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