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戏空.

【戴莫】同谋

*纯属虚构 不含任何专业知识 不要信我

戴莫/同谋

文/一戏空

1.

勉强留长了些的黑发往下湿湿嗒嗒滴着水,侧身关了水流裹上浴巾,戴萌从浴缸里出来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半晌拎起毛巾揉揉一头湿发,轻轻擦试着发尾,抬手抹开镜子上的雾气。

她最近睡得都不太好。镜子里的女人脸上几颗刺眼的痘痘在浴后格外明显,眼睛下边挂着隐约可见的黑眼圈,刘海湿漉漉黏在一起,头发也乱得一团糟。如果镜子里是别个谁她几乎都要怜悯起来了,此刻却也只能对着这个狼狈到仿佛与偶像二字不沾边的自己叹了一口气。

毕竟谁都不那么好。

拿出吹风机的那一刻才想起这东西上周开始不知怎么的就变得不太好使,也只得有气无力地怪罪着水逆便随手扔回。打开浴室门的档口正思索着该是找谁借,便骤然被门口那杵着的人吓得不轻。

微微打量半秒便了然来者,这一下却是更感到些许震惊。

“嗯,怎么啦?”

“...有事找你。”

莫寒也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披着的头发还沾着几滴水珠,顺着脸颊缓慢流进睡衣领口里被布料吸收。抬头望着自己的眼睛泛着红,或许也只是水流不小心入眼这类原因而已,但此刻确实是增添了几分祈求的意味在那眼中,软绵绵念出的几个字也顿时让戴萌感觉无法拒绝——她本来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转而将借吹风机的事情压在心底,戴萌带着莫寒坐到床上,她却选择靠着墙站立。只将弯曲起的背脊抵着墙板,一腿直着支撑体重一腿漫无目的地曲起,脚尖点着地板,也始终低着头视线盯住脚尖。戴萌明白这是她内心踌躇紧张的表现,便耐心地等待着不开口催她。

但莫寒坦露得比她想得更直接。

“我有时候会听不见。”

“听不......什么?”

猛然抬起头的视线相对上了,下一秒却又移开。戴萌缓缓呼吸着试图平稳自己突然慌乱的呼吸,心里还在为刚刚那一句恐怖的话找解释开脱。

“这么说不太准确...应该是,有时候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

莫寒眨了眨眼,抿着嘴唇别过头,眼中有些难言的窘迫。

“能听见声音,但是听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

“我大致搜了下,算失语症的一种。精神压力太大引起的。”

“那你去医院查了吗?”

“还没。最近都没什么公演吧,就还能藏一会儿。”

戴萌大概能猜到她是不愿别人知道自己的状况,便也把喉咙里反驳的那句话咽回去。可面对这样毫无征兆的意外,还是有难以抑制的震惊与担忧一拥而上。

“所以她们都不知道?”

“有些可能察觉到了吧。”

“那你怎么和我......”

这半句话到后面轻得没了底气,这样问或许辜负她的信任,她也多少猜到些原因......

“因为能听懂。”

“什么?”

“我就只能听懂你一个人说的。”

淡泊的语气很快在空气中消散。戴萌仰起头望向她,潮湿的头发被空调吹得泛起寒意,手臂上的水珠缓缓滑落,留下一路瘙痒的触感,堪堪刺着她的心口。

2.

生活照常进行。

“莫莫,我们队形有所改变,间奏那边你先后退......”

演唱会前夕,舞蹈老师一如往常忙忙碌碌地进行着指导,人人都汗水淋漓的练习室几乎没人留意一个人的细微异常。莫寒沉默着侧耳倾听,握在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刺啦作响,微微颤抖着的指尖握紧而没了血色,视线向后扫了一秒,像是散发极其微弱的求救信号,却知晓她能捕捉。

戴萌始终在她身后一米远听着,在下一次音乐想起之前赶去茫然的人耳边重复一遍。多年来的相处毕竟积攒了些默契,寥寥几句似乎也能使莫寒领悟老师的意思,在下一次合舞时勉强不出差错地完成。

休息的间隙两人躺倒在沙发上,一旁有队友三三两两聚集着聊天抱怨太累,不久后话题又演变成前些天看到了哪件好看的衣服。戴萌沉默着听了一会儿抬起眼来,去瞥身旁坐着的那人。恍惚间想到她俩似乎是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休息。分明算不上刻意避躲,却偏偏只有发生了这种意外时才能重回以前的状况,令她多少感到苦涩与内疚。

“我们很久都没有这样。”

对方显然与自己想到同样的内容,这一句话更像是不小心说出口的心声。戴萌却还是小幅度地点了头赞同。

“她们在聊什么?”莫寒望了望不远处的女孩们。看起来是谁刚刚讲了个段子,几个人笑倒在一起。

“无关紧要的话题而已。”

“是啊...我明明知道的。”

戴萌才觉悟自己未能站在对方立场思考,读出话中的叹息后不勉有些对自己敷衍态度的责备,还未补充些什么却又被先一步抢下了话语权。

“今天好像最严重。”

她的语气始终夹带着不可思议的冷静,牵扯起一抹苦笑平平地讲述自己的状态。

“早上在看剧的时候,突然就不知道里面在说什么了。下午李毛敲门来叫我去排练,我还没睡醒,以为是她出问题了胡言乱语呢。”

戴萌无言回应,望着莫寒浅笑着回忆的样子心口仿佛堵着些什么。

“结果出问题的是我自己。”

未能等到这一句自嘲的尾音消散,戴萌猛地直起身子来,抓住对面瘦弱的手腕,炽热的手心贴上冰冷的肌肤,将自己的温度也一丝一丝传了过去。

“不会有问题的!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开点药,医院应该也有专门的治疗方法......”

“哪有时间去医院啊。”握紧的手腕被悄然挣脱开,莫寒仍然避免着对视而微微低下头,“我自己休息休息就能好了。”

“你也说了,最近根本没时间多休息的。”

“那你想让粉丝知道吗?”

这一句话微微提高了音量,一时使人没能给出回应。回过神再想说些什么却见莫寒已经拿出了手机摆弄,叹了口气只好作罢。印象中的莫寒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固执,但她给自己定下的条条框框有时太难以撼动,加之近期紧张排练造成的精神紧绷,偶尔显得过分执着也并非无法理解。或许等到演唱会后事情会好转一些,可真能完好地撑过这几天吗?

“而且,你知道吧。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这样。”

话语又轻柔地响起,被念得好似一种叹息。

她觉得自己隐约能明白所谓“这样”的含义,可事实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心沉沉地跳动着。一时不经意扫过手机屏幕上的界面,本是无神地盯着那界面胡思乱想,思绪凝聚了一瞬,在看清了内容之后视线却顿时僵硬了。

3.

难得的走台彩排,每个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先于两人一组的组合正在台上表演准备,侯场时戴萌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缓慢靠近莫寒没带耳麦的那只耳边,低声提醒。

还未来得及讲完,两人便被工作人员指挥着跑动上台。在既定的位置上站好,戴萌用余光瞥着面对底下staff叮咛频频点头的人,心中的紧张不减反增。音乐开始前最后一秒她用眼神呼唤对方,却像是没能被接收到一般,莫寒只是正色地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诸如此类不好的预感,总是会灵验的。

何况那并不完全算是“预感”。

副歌部分的舞蹈只进行到一半,音乐声中混入另一侧几个人惊声的叫喊。戴萌在回头的下一秒便迈开步子飞奔起来,从台子上一跃而下,踉跄了几次却还在用尽全力,奔到莫寒所在的位置不过几秒,那一刻她踩着高跟鞋的后脚正一脚踏空——

赶不上了吧。

戴萌这样想着,仍然是努力够着跑出最后一步,张开手臂。就这样失足跌下的人后仰着摔下来,跌入她的怀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重量。

耳边响起尖叫,飞扬的长发遮掩住她的视线,肩胛骨磕上肩膀涌起一股钻心的疼,她咬着下唇忍耐,下意识勾住怀中人的两臂稳住重心,努力承受避免跪在地上伤及膝盖,同时迅速后脚找地寻找平衡。

最后她从后边环抱住莫寒站稳,手臂慢慢下滑直到在腰部反扣住,胸口紧贴僵硬了的后背,将急促的心脏跳动隔着皮肤传递过去。发丝一缕一缕彼此纠缠,她低头深埋进肩膀,汗水湿透了布料,呼吸还没能顺畅下来。

“你...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我都不知道升降台这里改过了。”怀中的人混乱地大口呼吸,仰起头用湿润的双眼望向她,两腿颤抖着几乎难以直立,“底下刚刚在喊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可是我又...听不懂.......”

助理随即冲上来拉开了两人检查受伤情况。索性两人都并无大碍,远远不至于影响演出。按理说此时此刻应该感到万幸,戴萌只是盯住着一旁惊魂未定的人,抬起手来活动着酸疼的肩膀,手指抵着太阳穴按揉几下,深深闭上了眼。

两人被安排先行回去休息。

戴萌照着这几日的惯例陪着莫寒走到房间门口,刷卡之后莫寒按下了门把推开,就那样扶着半开的门回过身。房间里的景象自然半遮掩着落入戴萌眼中。

“你怎么知道我会摔下去?”

莫寒偏了偏头问她,在那样的意外之后她的心情却好似并未受到太大影响,尽管嘴角的笑意被隐藏起来,弯着的眉眼仍淌出几分欣然。

“我开场前就提醒过你舞台的变动,后来觉得当时太吵,你可能没听见。你又说最近失听的症状很严重......就一直留意着。”

戴萌一字一句地解释着,仿佛是在重述一篇早就背好的稿子。在莫寒浅笑地又一次道谢之后,猛然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角。

“我再问最后一次——真的不去医院吗?”

“你说什么呢,马上就要演唱会了。”莫寒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结束了我就去。”

戴萌还是那样看着她,直到她再度开口。

“其实你挺傻的,我刚刚要是真摔下去了,就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去医院待着检查了。”

“我不可能让你摔的。”

莫寒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转身甩了甩手。

“好啦,我开玩笑而已。”

开玩笑而已。

4.

双手合十地好言祈求,这才说服了仍有些困扰的张语格。见着女孩的身影在转角消失,戴萌走进浴室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乱成一团糟的思绪不允许她去思考多余的事情,她拿起吹风机,恍惚地拿起插头对准插座。

5.

这样一个夜晚整条走廊都静得令人发慌。莫寒狼狈地穿着拖鞋跑过杂物堆积的走道,抵达那一扇门前时闻到的刺鼻气味强烈到令她快要窒息,惊慌中回过头却发现已经没了别人身影,却早就无暇顾及了。

“戴萌!戴萌!!”

她胡乱拍打着房门,一遍遍在可能的地方寻找着门卡,而怎么都是一无所获。时间太过漫长,尖锐的嗓音逐渐喊到沙哑,黑烟从门缝中溢出,她几乎脱力地贴着门滑坐下去,抽泣着用拳头死死抵住门板,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地往外涌。张开口,虚无地说着些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在这漆黑的密闭空间里,一丝光线也无法渗透进来的瞬间,铺天盖地涌来的全部都是无助,与那之中渐渐变得强烈的——歉意。

那扇仿佛是被钉在墙壁上的门,在这一时刻突然打开。她全部的重心便跟着前倾,一头撞上的不是地面,不是炽热的火舌,而是一个她始终眷恋的怀抱。

戴萌垂下头贴住她布满泪痕的侧脸,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一只手扶起她的脸。

“怎么了?”

“你......你没事......快点走,如果失火......”

说到这里,莫寒才从那因泪水而模糊的视线中看清了一片安然无恙的房间内部。而那着火般浓烈的气味却确实刺激着她的鼻腔,一时间错愕地转过头,对上那双有点迷茫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电吹风降温系统坏了,烧焦了内部零件而已。”戴萌指了指浴室里冒着黑烟却已经断开电源的机器,轻声安抚她冷静下来,随即看莫寒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挣脱了怀抱,似是回忆起方才的过激反应,窘迫地红了脸颊板下脸来。嘟着嘴抱怨了几句,便转过身就作势要走。

戴萌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最终只是斜靠在墙上不轻不重地唤她。

“你就走了?”

“那你还要怎样!”莫寒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停了停脚步,语气激烈。

“我要你告诉我为什么。”

“...你指什么?”

“就比如你刚刚为什么说对不起。就算真是火灾,不也和你没关系。”

那背影仍然没有动。

“我没有说对不起,你听错了。”

“好吧。那我换个问法。”

戴萌低下头,对于接下去要说的话感到不忍而使呼吸紊乱,还是努力平静下来,盯着莫寒扭过头之后发丝间露出的侧脸。

“为什么要装病?”

夜晚静得吓人。

6.

莫寒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后她转身站定,抬起头坚定地望着戴萌。

“你在说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装病?”

“我装什么病?”

“失听。其实你都可以听懂。”

如果不是隐藏在背后的指尖还在颤抖,戴萌简直要觉得自己冷静到不可思议了。

“是吗?那你是不相信我了。”

莫寒朝她冷冷地扯出一个笑,显出失望透顶的样子。

“根本不存在只能听懂一个人的失听病症,医学史上从来都没有过。”

“所以就不可以有第一例了是吗?”

“这也是为什么你不肯去医院。因为只要一检查,用不了多久,你根本没有失听症的事实就会暴露。”

“因为马上要演唱会了,也不想让粉丝知道。”

莫寒仍然坚定地看着她,甚至挑了挑眉,好像是期待她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那为什么不告诉队友呢?你不会想不到只要打字就能继续交流这件事对吧。”

“我觉得太伤人了。”

“即便如此,我们毕竟天天在一起,我不是随时都在你身边充当翻译,怎么可能那么久都不暴露?”

“我在尽可能避免和别人接触啊。”

“好。那天我看到你的微信界面了,你和好几个人都是语音交流的,而那一天你正好和我说状态很严重,持续很久都在失听。”

被浴室微弱灯光照亮的脸上略过一抹难言的神色,戴萌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只是握紧拳头给自己些鼓励,紧接着说下去。

“谁都不可能迟钝到被那样提醒了也不知道回头看看舞台。你是故意摔下去的,只为了让我接住——或者说是观察我的反应。你摔的动作很刻意也很小心,正好让我能够准时接住,也不会伤害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退一步说,就算接不到,你也不会让自己受伤。”

身躯的颤抖渐渐强烈,莫寒在眼前一遍一遍地控制呼吸发现只是徒劳,可仍是要逞强地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还有呢?”

“那天送你到门口我看见了你的房间,电脑正开着,停留在视频网站的页面。你分明说你都不能听懂了,那你在看什么?”

“是,是啊。你说的都有道理。但这些充其量不过是推测而已,在真正去了医院之前,你都没资格一口咬定,何况是冒着伤害我的风险——”

“我有资格。”

这是一切的最后一步,是戴萌本试图为她留下的,最后一步退路。

“现在你站在我面前,就是最后的证据。”

莫寒盯着她看了许久许久。然后轻轻地笑了,转身进入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着双手。

“真的不怕电吹风引起火灾吗?”

“我仔细搜索过,也有以防万一的预备措施。”

“是啊,是啊。准备周全。你太过分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中,她隐藏起自己微不可闻的哭腔,却隐藏不起在深夜被放大的情感。

7.

戴萌的房间似乎着火了是张语格敲开房门告知她的,若不是听懂了她的所言,房间并不相邻的莫寒是没有理由在那时候来到房门口焦急呼唤的。

她大概有过那么一瞬的怀疑,比如张语格为什么偏偏找了自己,这个想法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相比起害怕对方陷入困境的恐惧,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根本无法阻拦她的脚步。

她无法去想象,假如这一间小小的房间真的因此被一点火星点燃,连带着衣物床单燃烧起来,让里面的人无处可逃失去意识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她连想象都做不到。

“她演技确实很好。”

莫寒坐在床边,低头晃着两条腿。

“你也知道的,并不只是她演技好的关系。”

戴萌靠在墙上答话。这有点像第一天晚上的情况,只是两人位置对换了。

闻言莫寒仰起头来她,眼中杂着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化为一句普普通通的调侃。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会这样骗我。”

床上的人捂住嘴低头笑了一会儿,好像她的罪行不是被彻底揭露,而是得到宽恕一般。

“但是你也很蠢。过了演唱会,我就会说自己痊愈了,其实你只要宽容我这么一段时间,就不会招来任何麻烦了。何必再搞这么一出戏?你不是——最擅长装傻了吗。”

这一句话中暗藏的感情变得太过敏感,戴萌觉得自己突然又患得患失起来,不知如何回复才能护着对方的情绪。可患得患失的好像又一直都不是她。

莫寒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轻快得宛如在讲一个笑话。

“不过啊,也挺好的。一直是你在当坏人,伤害我,终于我也当了一次坏人。很开心啊,很开心.......”

站着的人抬起了手臂,手掌摊开,覆在对面人那双重新被浸湿的双眼前。

“你说错了。最后我也欺骗了你,所以不要以为坏人只有你一个。”

月光倾斜下来,为莫寒瘦小的身躯用光亮描上边,那颤抖能够因此停止就好了。戴萌模糊地想着。

“我们是同谋啊。”

她在床前轻柔地蹲了下来,膝盖抵在床板,一只手拂开额前凌乱的留海。那优雅温柔的动作,分明不像是个坏人——

“所以...我们要一起下地狱吗?”

莫寒拉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掌心的纹路。望向她的双眸泛着斑斓的水色,从中映出一片浩荡的宇宙,再聚焦到她一个人身上。

“一起下地狱多没意思啊。”

自己一定是被她控制住了神智吧,从很久以前开始。喃喃地念出回应之后,戴萌直起身体,凝视着那双眼睛一点点地靠近,直到距离进到无法看清,直到翻过手腕划过指缝扣住她的手指,再轻抚滚烫的侧脸垂下眼帘,在这个世界停止的深夜交换一个柔软脆弱的亲吻。

“一起走到以后吧。”


——而是最温柔的伴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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